綠色的冰天雪地

影子籃球員-Eye will be your side

    從木板車伕畢業之後，高尾練習完不再需要騎著板車送綠間回家，這也意味著空閒時間多了很多。輕鬆是一回事，但是對他來說卻有點無趣，除了沒辦法見到偶爾可愛的綠間之外，也少了可以說話的對象。

    大坪他們已經畢業，剩下的學長學弟們也沒有那麼熟悉，這讓高尾苦惱了一段時間。

    他漫無目的的在路上遊蕩，不知怎麼就來到同樣位於東京的誠凜。他們在魔鬼練習完後一干人準備去慶祝，高尾有點羨慕的跟在後面。

    咦？那個好像是叫……伊月？有Eagle eye的男人。高尾好奇的看著跟日向他們道別的伊月，決定跟著他看看。

    說不定會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呢。

    「伊月學長，我喜歡你！」高尾害羞的用手擋住眼睛，才剛開始跟著伊月就讓他看到勁爆的畫面。一個女生靦腆的等在校門口，開口向伊月搭話，並且遞出情書。

    「咦？喔……謝謝。」意外的，伊月並沒有犯了喜歡說雙關語的老毛病。他愣愣的接下情書，點頭道謝後邁開腳步。這樣的一面讓高尾覺得有些可愛。

    就像王牌綠間有些傲驕一樣，伊月這點也算是種反差吧，好可愛。

    看伊月準備過馬路，高尾決定趕快跟上，卻看到剛剛告白的女孩子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走向其他人。

    不是普通的人，是另一個男人。

    「我喜歡你，千田學長。」

    高尾傻眼的咀嚼著剛剛聽到的對話，瞬間停下了腳步。車子急煞的聲音把他叫回現實，才讓他注意到已經綠燈了。為了不跟丟伊月，高尾決定撇開亂糟糟的想法，跟上他的腳步。

    接下來的幾天，高尾都遇到類似的狀況，甚至有幾個女孩子輪流向伊月

告白，然後回來開賭盤的。終於，高尾忍不住了。

    「請問，妳們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？」高尾衝上前問，女孩們訝異的看著他。

    「你的意思是……？」

    「妳們為什麼要這樣捉弄俊？」為了證明他跟伊月是熟識的關係，讓女孩們不會矇混過去，高尾擅自直呼他的名字，沒想到女孩們冷笑了聲。

    「俊？他是你男朋友嗎？」

    「不……」高尾的話被打斷。「那京子妳輸了，我贏了。」女孩們翻轉賭盤的內容，開始收錢。

    高尾氣悶的舉起手，準備要往前出拳時，被一支手拉住。力氣應該沒有比他大，卻很堅定的停住高尾的動作。

    「別衝動，高尾，不值得。」

    「Eagle eye？」怕叫出「伊月」又會露餡讓他難堪，高尾叫了兩個人心裡有數的暱稱。伊月拉著他離開現場，遠離那些吐著舌頭的女生。

    「你怎麼會來？」伊月問，不解的看向旁邊的高尾。

    「我來好幾天了，只是有點好奇你們的生活，所以……」

    「啊，你好像跟蹤狂啊，和成同學。」

    高尾不好意思的抓抓頭，然後問了重要的問題，「那到底是怎樣？」

    「那個嗎？其實我知道啦。」

    「你知道？」高尾的聲音提了高八度，「知道還讓她們這樣弄你？」

    「我有Eagle eye，雖然跟Hawk eye等級有差，但是我有看到，所以別生氣。」伊月緩緩開口解釋，語氣很平穩，不見絲毫情緒，「她們只是不滿我們籃球社幫忙湊合日向跟里子，所以才把氣發在我身上。」

    「啊？」只是因為這樣？不會太牽強嗎？高尾覺得伊月沒有說實話。

    「還有火神啦，他不是跟青峰在一起嗎？黑子也跟桃井交往了，她們不知道從誰那裡聽來是我們幫忙措合的，砲火就來了。」話說伊月真不知道原來那麼多人暗戀日向跟火神呢，對了，還有黑子。

    高尾實在無法理解，決定換個方式問，「那木吉呢？其他人呢？為什麼只有你受傷啊？」

    「木吉去開刀啊，大概是因為我是跟日向最親近的人了吧。」伊月自嘲的笑了笑。「不過這樣也好，總不能讓小金跟水戶部遭遇這種事吧，何況土田也有女朋友了啊。」

    看到伊月那麼體貼的樣子，讓高尾下定了決心。他抓起伊月的手，認真的看著他。

    「這樣不行，不能再這樣下去。」

    「啊？你說什麼？」伊月歪著頭問。

    「我會幫你解決的！」

    伊月後來才知道，高尾所謂的解決，就是把他拉到屋頂，向全校公開。

    「聽清楚了，我，高尾和成，從今天開始是伊月俊的男朋友！」

    伊月當下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，無視高尾勝利的笑容。當天社團活動的時候，所有人無一不上來恭喜他，小金井甚至哭著說有種嫁女兒的感覺，這讓伊月很是尷尬。

    不過這招意外的有效，女孩們不敢再靠近他。伊月不知道高尾到底還做了什麼，但日子總算是平靜下來了。

    直到……

    「欸，伊月，那是來找你的吧？」率先發現三輪車的日向說。

    「伊月學長，我也這麼認為。」黑子從旁邊冒出，嚇了大夥兒一跳。

    伊月愣愣的看著騎著三輪車的高尾，在社員的起鬨之下乖乖上了車。高尾奮力的往前踩，這時候他很感謝綠間的訓練，騎起來比一年前輕鬆多了。

    不過伊月很輕也是一個理由吧。

    「高尾，我很謝謝你的幫忙，不過你來的用意是……？」

    「我是你的男朋友啊。」

    「那只是你幫我的手法而已，不是嗎？」

    高尾在路邊停下了車子，轉頭看向伊月，「你這麼覺得？」

    伊月沒有說話。

    「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呢？」伊月從來沒有看過老是開綠間玩笑的高尾這麼認真，他訝異的盯著高尾，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    「伊月俊，我喜歡你，我也會一直等著你。」

    「不要等我，高尾，我看得太清楚，不想掉進愛情裡。」伊月的聲音透出痛苦，高尾總算聽到他親口說出被那些女孩們整的想法。雖然很心疼，但是這是伊月第一次對他表達真心，高尾還是有些開心的。

    「別忘了，我看得更清楚。」高尾說，他走到伊月身邊，拿起他頭上的葉子，「我有把握讓你幸福，我可以保護你遠離一切的危險。」

    就在伊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時，高尾已經騎到他家。伊月下了車，目送高尾離開，心情很複雜。

    後來的每一天，高尾幾乎都在練習完後跑來誠凜，大家也都習慣他的出現，高尾就抱著二號一起看練習，邊向里子保證不是來刺探軍情才被留下。伊月不喜歡讓高尾載，高尾就會騎著車子陪他回家，每天都不間斷。

    「伊月，高尾真的對你很好呢。」小金井說，被伊月賞了個白眼。

    「好羨慕伊月學長。」火神也說，伊月認為青峰應該不會這麼做，但還是給他一記手刀。

    誠凜的眾人都在鼓吹他們在一起，但是伊月不知道該怎麼做。他的心很亂，雖然不討厭高尾，但是畢竟曾經是敵人，現在能不能跨越那條線，伊月沒有把握。

    直到三個月後的某一天，練習時間沒看到高尾，二號懶洋洋的躺在地上不想動。所有人在休息時間都七嘴八舌的討論為什麼高尾沒來，只有黑子立刻有了動作。

    「綠間君，請問高尾君今天有去學校嗎？喔，好，我知道了，謝謝你，替我跟黃瀨君問好。」

    「怎麼了？高尾為什麼沒來？」小金井問。

    「聽說高尾君生病了，連著週末兩天，今天已經是第三天請假，看來病得不輕。」黑子淡然的說，聲音沒有起伏，但是伊月的心裡已經起了漣漪。

    生病？很嚴重嗎？是因為每天奔波嗎？

    不對，我為什麼要擔心他啊？他不是有一堆隊友嗎？不關我的事吧？

    旁邊的眾人見伊月一直在那邊掙扎也很痛苦，黑子索性補了一句「綠間君說他們沒有去看高尾君，因為學校有事走不開，而且高尾君一個人住，父母這幾天都不在。」

    就如他們所料，伊月衝出去了─跑得比火神被二號追的時候還要快。

    「吶，黑子，後面那是你編的吧？」火神說，他知道黑子有的時候很惡劣。

    「當然，你以為綠間君會說那麼多話嗎？那不就變成黃瀨君了？」黑子不以為然的說。

    在跑向校外時，伊月才發現自己不知道高尾的住處。正盤算著要放棄還是打電話問而拿出手機時，有一張紙條貼在上面。

    是高尾的住址，看起來應該是黑子利用薄弱的存在感貼上去的。

    伊月啞然，沒想到自己的感情已經明顯到大家都看得出來了嗎？他沒有多想，跑向高尾的家。

    按下門鈴的伊月很擔心，不知道等一下高尾出來要說什麼。正覺得心裡有好多頭老鷹在飛時，門打開了。

    「伊月？你怎麼會來？」高尾只穿了件褲子就來應門，怕他著涼的伊月推著他進門，隨手扔了件T恤要他穿上。

    「怎麼樣？」

    「我很好啊？」

    「很好還會連三天沒去上課？」

    「啊？你在說什麼？我只有今天沒去……」

    伊月這才發現自己誤聽了黑子的話，他尷尬的看著高尾。高尾敏銳的拉住想往外跑的伊月，順勢將他拉進懷中。

    「你很擔心我嗎？伊月？」

    「誰……誰擔心你啊？」

    「不然你為什麼跑來？可別說什麼誠凜在我家隔壁這種話喔。」

    深知說不過高尾，伊月閉緊嘴巴，只是不停的掙扎著。不過高尾越框越緊，將他緊緊鎖在懷中，抱著他好久好久。

    一直到高尾打了個噴嚏，他們才放開彼此。

    「冷嗎？我去沖點熱茶？」伊月說完就要往廚房走，高尾拉住了他。

    「不給你去。」

    「放開啦，高尾。」

    「不要……你如果走出去泡完茶，就會離開了吧。」

    伊月呆在原地，高尾站起身來。

    「哈哈，這樣好像是我在勉強你，對不起啊。」他轉身往外走，只留下聲音，「我沒事的，已經好很多了，茶我自己沖，你不用費心。」

    高尾的疏離語氣讓伊月聽了很難過，在反應過來之前，他已經從背後環住高尾。

    「別走，高尾！」

    「不用同情我，伊月。」高尾想鬆開伊月的手，但是伊月的堅持他是領教過的。

    伊月抱著他，像在確認著什麼。

    「沒關係的，伊月，不用勉強你自己。」

    「我沒有勉強，高尾。」伊月說，「我喜歡你。」

    伊月一直不肯承認，一直到今天高尾沒來，他才知道那個深深烙在心中的影子是什麼。高尾對他所做的溫柔行動，已經深深攻陷伊月的心。

    「我……我可以再問一次嗎，伊月？」高尾戰戰兢兢的看著伊月問。

    「你是那麼不乾脆的人嗎，高尾？」伊月笑著反問。

    「我喜歡你，跟我在一起好嗎，伊月俊？」

    「如果你不用Hawk eye偷窺我，都可以。」

    高尾抱起伊月轉圈圈。

    從那天起，高尾跟伊月就交往了。一直到上了大學、出來工作，雖然不見得都在一起，但是他們的感情依然沒變。

    伊月翻著照片，嘴角微微上揚，他察覺高尾靠近，先一步移開身體。

    「吼唷，不要亂用Eagle eye啦，俊。」

    「剛運動完全身是汗，不要撲到我身上。」伊月沒好氣的說，高尾看著照片，也跟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
    照片是誠凜跟秀德進行合宿時拍的，那時他們剛交往一個月。在大家紛紛出去覓食的時間，他們並肩在庭院裡享受著兩個人的時光。

    「話說我現在才發現，你真的很喜歡跟蹤耶，Hawk eye不是這樣用的吧？」想起那時高尾尾隨偷看綠間和火神跟情人講電話的樣子，伊月覺得很無奈。

    「很有趣呀，我喜歡有趣。」高尾說著在伊月身邊坐下，伊月嫌棄的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「我覺得不太好啦。」

    「不過俊，如果我當初沒有因為有趣跟著你，今天……」

    伊月知道他想說什麼，如果當初高尾沒有來到誠凜，他們不見得會在一起。

    想到這裡，伊月就覺得有點甜甜的。

    那就原諒高尾吧，誰叫那是他愛的人呢？

    「好吧，不過你可別忘記我們的約定啊，和成。」

    高尾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伊月就在面前，他不需要任何eye來發覺伊月。

    已經在心中的愛，不會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