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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今天是赤司結婚的日子,一大早大家都很興奮,紛紛提早聚集在赤司宅的宴會廳參觀。準備室裡面也很熱鬧,好久不見的奇蹟世代嘰嘰喳喳的聊著天,氣氛很是高昂。

    這次赤司結婚,除了是政經界的大事之外,對於曾經在籃球界裡共事的朋友來說也是一大盛事。為此,在美國發展的火神跟黃瀨一大早就趕回日本,出現的時候黃瀨一直倚著火神,青峰見狀忍不住調侃。

    「喂,黃瀨,別秀了,是怕別人不知道你跟老虎在一起啊?」

    火神瞪著青峰,嘆了一口氣,「你小聲一點啦,涼太昨晚拍攝到凌晨,直接跑去機場,讓他在典禮開始前補個眠吧。」火神邊教訓著青峰,卻維持一樣的姿勢不吵醒黃瀨,桃井眼睛冒出好多個愛心。

    「火神君終於長大了呢。」黑子這麼說,大家嚇了一跳,桃井跑過去抱住他,青峰有些不滿意。

    「五月,哲已經是我的了喔。」

    「好啦阿大,還給你吧。」

    「真不愧是人稱警察界的驚嚇雙人組耶,一個太黑,一個沒存在感。」綠間推了推眼鏡,說。「敦,不要再吃了。」

    「唉唷真仔,再一包啦,昨天等你寫論文等好晚我都沒睡飽,肚子好餓⋯⋯」   

    紫原的話讓綠間的臉紅透,大家則是開心的笑著。

    準備室中,現在在和赤司拍照的是實渆,他羨慕的看著赤司一襲純白西裝,像極了天使。

    「對了,怎麼沒看到新郎呢?」

    「光嗎?他大概在對流程吧?」正這麼說著,降旗拿了行程表走進來,赤司叫了他。

    「光!」

    「怎麼了嗎?」降旗全身都是汗,這讓赤司有些好笑。他抽走降旗手中的表格,實渆則是識趣的拉走根武谷。

    「征,我還要⋯⋯」

    「你相信我嗎,光?」

    「相信啊,可是我⋯⋯」

    「那就別可是了,過來坐。」知道降旗謹慎,但是已經走完三次流程的赤司不希望他太緊張。赤司拍拍旁邊的位置,要降旗坐下,「休息一下。」

    「這樣好嗎?再不確認我不放心。」

    「你相信我,對嗎?」降旗點了點頭。

    「至於我,我相信你,光。」

 

    說起赤司會跟降旗在一起,真的是跌破一干人的眼鏡。這不是開玩笑,在接到喜帖的那天,青峰直接張大嘴巴從椅子上跌下來,連帶著撞到正在地上找東西的黑子,兩個人冷戰了一個星期。

    他們交往的消息,大概只有奇蹟們知道。不過真的要說緣分從哪裡開始,就是另一段故事了。

    那是某個寒冷的冬天,在這一屆離開了大學之後。

 

    畢業後的降旗很幸運的被一家公司錄取,成為一介小小的上班族。下班回家後,他懶洋洋的將領帶鬆開,攤在沙發上。

    終於到了星期五,明天休假,可以好好睡一下。

    正這麼想著時,門鈴突然響起。降旗覺得奇怪,獨居的他並沒有什麼會在這個時間來訪的客人。他小心翼翼的拉開門鍊偷看,一雙記憶中的桃紅色雙眼映入眼簾,讓他怔住不動。

    即使已經過了這麼久,他仍然忘不了那個男人,那個讓他站都站不穩的赤司征十郎。

    降旗心裡很亂,但是赤司的狀態更糟。他趕緊開門,看到全身濕淋淋的赤司。

    「赤、赤赤赤赤赤司⋯⋯⋯⋯」降旗開口,但怎麼也止不住顫抖。赤司看了他一眼,沒有任何表情的詢問。

    「不知道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天呢?」

    啊?降旗以為自己聽錯了,但是赤司的表情看起來超級認真,也沒有喝酒什麼的。他猶豫了一下,赤司微微笑了。

    「沒關係,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再去找其他地方⋯⋯」他神色黯然的說著,降旗慌忙改口。

    「不、也不是⋯⋯該怎麼說⋯⋯」降旗真的很害怕,但是拒絕一個落難的人實在不是男子漢的作風。

    「只不過,如果可以收留我,請不要告訴奇蹟他們我的位置⋯⋯」

    降旗還沒來得及決定要或不要,赤司就只說完了這句話,然後失去意識倒下。

    在赤司往前摔倒之前,降旗眼明手快的攔腰扶著他,將他帶進家門。

 

    降旗把赤司帶進房裡,當務之急把濕淋淋的衣服換下。他對了赤司輕聲說了句「失禮了」,拿出自己的衣服替他換上。赤司並沒有完全昏過去,但是看起來很不舒服,降旗替他換好衣服後,拿出吹風機吹乾頭髮,接著準備了水和毛巾,想先替他降溫。

    意外的,赤司很順從的接受了降旗的幫助,讓他很快的完成這尷尬不已的工作。餵赤司吃完退燒藥後,降旗開始瞪著他右手的傷勢,不知道該怎麼做。

    簡單的急救他是會的,但是右手流了好多血,上面還有碎玻璃插著,這就不是降旗可以負擔的範圍了。如果丟下不管的話會出大事的,降旗左想右想,還是撥通了黑子的電話。

    他沒有失約,這是為了赤司好。

    黑子聯絡了綠間,綠間來到降旗家外診。他俐落的替赤司上了藥、包紮完後,將口服藥留給了降旗,交代他要怎麼給赤司吃。

    臨走之前,降旗送綠間到門口,綠間停下穿鞋的動作問,「赤司……對你說了不要告訴我們之類的話,對嗎?」

    降旗訝異的看著綠間,不明白他怎麼會知道。不過綠間似乎不打算解釋,只是繼續說著。

    「赤司那傢伙有著我們無法介入的煩惱,雖然這樣很失禮,但是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們陪著他。畢竟,比起底被摸透的我們來說,你是最適合的。」

    綠間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,降旗關上門後,沉思了好久。

 

    赤司睡了整整一天,連綠間來過都不知道。第二天降旗請了假,在家裡觀察赤司的狀況。

    當看見他幽幽轉醒的時候,降旗立刻衝進房間,摸著赤司的額頭。

    「沒發燒了,謝天謝地。」

    「一直是你照顧我嗎?真是麻煩了。」赤司禮貌的說著,降旗不好意思的紅著臉。

    「哪、哪兒的話。」

    「你可以不用這麼拘謹的,降旗君。」看降旗在自己家正跪著,赤司這麼說,降旗這才移動早已麻掉的雙腳,險些跌下去。

    降旗的笨手笨腳讓赤司笑了,氣氛瞬間轉好。

    「那個,你餓了吧?我有買了點粥回來,我去端過來。」

    「不用,我可以出去。」赤司站起身來,降旗小心翼翼的在身後跟著,就怕他身體還沒完全好會跌倒。他們在客廳的長桌坐下,享用降旗買來的午餐。

    「口……口味還可以嗎?」

    「很好吃,謝謝你。」赤司邊說邊舀著粥,降旗放下了心。

    接下來兩個人都默默的吃著午餐,一直到赤司注意到降旗的視線。他微笑著,抬頭看著降旗。

    「有什麼想問的,說吧?」

    「昨天……你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
    赤司愣了一下,然後發自內心的笑了。果然,來找降旗是對的。

    「離家出走了。」

    「從京都來到這裡嗎?」降旗嚇了好一大跳,赤司不以為然的點點頭。

    昨天東京下了一場大雨,赤司卻淋著雨走來,看來綠間說的是對的呢。降旗邊觀察赤司的表情,邊開口詢問下個問題,「那麼,右手怎麼了呢?」

    「你應該先問為什麼離家出走吧?」赤司說,「不過也罷,這跟右手有關。我跟家父吵架,打破了玻璃。」

    「赤、赤司君?」面對這驚人的事實,降旗訝異的瞪大了雙眼,但是赤司依然很冷靜,甚至有點冷靜過頭了。

    「哈哈,不知不覺我就對你說出口了呢,真抱歉。」赤司放下筷子,「不知道為什麼,反而在面對你的時候,我可以說出比較多的話。」

    「所以你才不想讓黑子他們知道嗎?」

    「那是一部份的原因,另一部份的話,因為家父不知道你,不會追來這裡。」

    「啊?」降旗這才完全明白,不過聽著很心酸啊。為了躲避父親,赤司居然來到一個算不上熟稔的人家裡借住,如果是奇蹟們,應該可以讓他更自在,但是為了安全,他只好這麼做。

    降旗不由得同情起赤司,這個人,或許有著他脆弱的一面吧。

    「那……那你之後打算怎麼做?」

    赤司往旁邊挪動,接著站起身行九十度鞠躬禮,降旗驚訝的看著他。這是要做什麼?

    「希望你可以讓我借住一陣子,我會付房租的,拜託了!」

    天啊?這是什麼發展?

 

    說真的,降旗其實也沒什麼理由拒絕。畢竟,他也不是這裡的房東。

    帶著赤司去找房東之後,赤司正式成為降旗的室友。他們兩個住在有著一廳三房的小型公寓內,其中一間是起居室,另外兩間就是他們各自的房間。

    降旗意外的發現,赤司居然是自己公司的大股東,這讓他再次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,也越發小心翼翼。不過,這是降旗自己的感受,赤司倒是一點都不在乎,他只覺得每天跟著降旗一起上、下班,過著不一樣的生活,很自由,也很舒服。

    雖然生活環境跟以前無法相比,但是自由的程度,是遠遠超過的。

    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,沒有因為習慣不同產生太大的摩擦。赤司習慣早起跑步,回家沖個澡後,他會用冰箱裡的食材張羅早餐,也替降旗準備一份。至於降旗雖然晚起,但是他包辦了打掃的家事,他們就這樣過著平凡的每一天。

    赤司很享受這樣的生活,而降旗在經過幾個星期的相處後,也不害怕赤司了。他們會一起吃飯,一起看NBA的比賽,就像兩個好朋友一樣。

    除了跟赤司很自在的相處之外,最讓降旗高興的是,他覺得赤司的笑容又回來了,回到他高二時看見的那個取回人格後的清爽赤司。

    笑著的赤司,真的很好看。

    這樣的生活看起來也不錯,一直到那天……

 

    降旗一如既往的下班,今天赤司說要煮火鍋,叫他買點材料回家。他提著超商的購物袋走回公寓,卻發現門口多了一雙沒看過的鞋子。

    降旗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,將購物袋丟在門口後]衝進客廳。只見好久不見的黑子坐在桌前,嚴肅的看著降旗。赤司並不在家裡。

    降旗愣愣的看著黑子,有點不知所措。

    「黑子,好久不見,你……」

    「赤司君住在這裡嗎?」

    知道再騙下去也沒意義,降旗無力的點著頭。可是黑子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呆住了。

    「真的很抱歉,我來晚了一步。」

    「赤司君他……好像被帶走了。」

 

    然後,降旗失去了赤司的音訊,長達五年。

    這五年來,綠間跟黃瀨他們都透過各自的方法,不斷尋找著赤司,但是也一直都沒有消息。綠間就算了,連人在美國的黃瀨都找不到,大家幾乎要放棄希望。

    至於降旗,在那天之後完全變了個人。

    心裡好像有某塊被挖走了,很痛,怎麼樣也補不起來。他不確定那是什麼情感,只知道赤司在他的心裡有重要的地位。

    那段時光很快樂,也很充實。現在的降旗無法找回那種快樂。

    他仍然待在原公司,也為了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赤司而沒有搬家。

    但是家的味道,變了。

 

    這天早上,降旗依舊整裝去上班,這是他每天的例行公事。

    在公車站等待的時候,他無聊的拿起手機,看看今天發生的事件。正專心回覆河原傳來的訊息時,突然有另一則訊息跳入。

    「我在你後面。」

    降旗訝異的回頭一看,沒看到什麼人。這時公車來了,他上了車、找到了位置坐下,繼續回覆訊息。

    另一則訊息在此時跳入,降旗看完後心跳漏了一拍。

    「想違抗我嗎,光樹?」

    會這樣說話的人,只有他了。降旗抬起頭來四處觀察,旁邊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。那個人拉下帽子後,降旗看清楚他的面貌。

    是赤司,那個離開了五年的赤司!

    他說不出話來,只是緊緊的抱住赤司。然後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失態,很快的放開擁抱,卻變成被赤司緊緊抱住。

    「呃……不要緊嗎,赤司君?」

    「你不想違抗我吧?」

    降旗流下了眼淚,弄濕了赤司的肩膀,兩個人在座位上擁抱著彼此。  

 

    那天晚上,他們買來各種昂貴的食材慶祝,降旗跟赤司一起舉杯。

    喝了好幾杯之後,或許是壯了膽,降旗才開口問赤司當年的事情。

    「我一回到家看到黑子,就覺得大事不妙。然後,你就離開了。」

    「對不起,我沒有先跟你說,不過我是自願的。」

    「自願?」降旗不了解,如果是這樣的話,為什麼不能說呢?彷彿讀出他的想法,赤司笑了。

    「如果我說了,善良的你一定會難過吧。」

    「……」

    「我到各國公司學習,等待可以自立門戶的一天。就在今年,我成功的拿下一間公司,然後回到了日本。」

    「真是恭喜你,赤司。」降旗的聲音一點也高興不起來。赤司為了自己的夢想出國,但是他呢?他一直守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?

    「不開心了,光樹?」

    「沒有……」

    赤司走到降旗身邊,直視他的雙眼。

    「我一直怕你這樣,所以不敢說。」他牽起降旗的手,「為了保護你,我決定要讓自己更強,所以才會切斷聯繫。這樣,你才不會惹上麻煩。」

    降旗張大了嘴巴,分開五年的真相是這樣嗎?

    「為什麼不告訴我?我想念你五年,也懷疑了五年啊?」

    「懷疑我沒關係,但是不能忘記我。」赤司溫柔的說,「所以我回來了。」

    想到這五年的日子,降旗覺得好委屈。他就這樣哭了出來,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關不住。

    「別哭了,光樹,你想違抗我嗎?」

    「你不要管我啦,你來我這哩,我卻連你都保護不了,還引發了這麼多事情,我就是要哭!」降旗大吼著。

    赤司什麼也沒說,只是抱著降旗讓他哭。一直到降旗哭累了,他才繼續話題。

    「願意聽我說了嗎?」

    降旗擦了擦眼淚,「說吧,你有什麼打算。」

    五年前赤司來這裡借住,成為他的轉捩點。

    五年後赤司回到這裡來,也會是另一個轉捩點嗎?

    降旗猜不到,因為赤司什麼也不做,就只是靠著降旗的肩膀,他的臉紅了。

    「我希望可以跟光樹在一起,你覺得呢?」

    「啊?赤、赤司君?」

    「這五年我太拚了,好累,希望有個人可以陪著我。」像在自言自語般,赤司說了這一番話。降旗聽著聽著明白了他的意思,他的心跳得好快。

    連告白都是赤司先,如果他還呆愣著,就一點進步也沒有了。

    捧著赤司的臉,降旗說了句「我們住一起吧」後,深深吻住赤司。

 

    就這樣,降旗跟赤司開始交往,他也到赤司的公司擔任秘書,實現了陪著赤司的願望。

    而就在今年年初,降旗在公司門口買了大版的廣告,隆重的向赤司求婚。

    奇蹟們聽到這些故事,除了佩服,還是佩服。

    赤司很完美,但那樣的堅強背後有著無數的悲傷。

    而就在他失意的時候,遇到了背景完全不同的一隻吉娃娃。他很單純也很直接,帶著赤司走出新生活,而不只是安慰他。那樣的降旗,讓赤司有了不一樣的勇氣。

    帝王完美但空泛的生活中,謹慎的吉娃娃補上了那點不完美。

    降旗光樹,治癒了赤司征十郎的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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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堯覓亞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